春运开始,火车站附近过往的旅客更多。每到凌晨时分,火车站广场上总是聚集着大量手持住宿牌子的拉客者。他们中有这么一部分人,以极低的价格引诱旅客住宿,然而到了住宿地隐藏在附近商住楼里的小旅馆,各种针对旅客的敲诈手段便会陆续上演 合肥火车站拉客女
春运开始,火车站附近过往的旅客更多。每到凌晨时分,火车站广场上总是聚集着大量手持“住宿”牌子的拉客者。他们中有这么一部分人,以极低的价格引诱旅客住宿,然而到了住宿地——隐藏在附近商住楼里的小旅馆,各种针对旅客的敲诈手段便会陆续上演……
合肥火车站拉客女图
记者暗访竟被拉客女敲诈700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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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要住宿?很便宜的”
昨天上午,媒体热线接到一个回乡农民工打来电话,称每天凌晨时分,合肥火车站广场上有大量拉客住宿的中年妇女,她们以极低的价格为诱饵,将刚下车的旅客拉至附近的小旅店内。其中一些没有招牌的小旅店存在猫腻,如果有旅客入住,必将受到敲诈。为了一探究竟,记者决定以旅客的身份进行探访。
今天凌晨2点,天空飘着毛毛细雨,记者来到合肥火车站。因临近春运,火车站广场聚集着大量候车、出站旅客,一些手持“住宿”小牌子的中年妇女等候在出站口。凌晨3点左右,一列火车到站,出站旅客拖着大包小包走出出站口,记者也跟着出站的人流走到车站广场上。“要不要住宿?”一群手持“住宿”小牌子的中年妇女立刻拥上来围住包括记者在内的旅客。一名头戴麦色绒线帽、脚穿白色皮靴的中年女子拦在记者面前,“要不要住宿?钟点房,很便宜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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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这里,到了”
记者谎称第二天要赶车,需要开一间钟点房。这名中年女子说单人间30元,并带着记者穿过火车站广场,向着广场东端走去。绕过广场最东端的一栋建筑,只见这里布满了商住楼,形成一条条小巷,商住楼的一楼挂满了有“宾馆”字样的招牌。
然而中年女子并没有将记者带进这些旅馆,而是顺着一家汽运招待所旁的巷子拐了进去。在巷子的左边,在一处通向一栋商住楼的楼梯入口,女子带着记者走了进去:“就是这里,到了。”
楼梯入口处漆黑一片,黑暗中摸索着到了二楼,在一盏昏暗的路灯照射下,记者发现楼梯间里破旧不堪,看起来似乎废弃了很久。顺着破旧不堪的楼梯向楼上走,穿过入口处一扇没有锁的铁门,中年女子将记者带上了五楼,女子打开楼梯口右边一道防盗门,让记者走进去。
这处所谓的“旅店”没有任何招牌,只是一处带有走廊的房间,房间被塑料隔板隔成若干个房间,走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。拉客女子将记者带进一间用塑料板隔开的房间。这间房间异常狭窄,大约只有四五平方米,放下一张单人床后,留下了仅容一人行走的过道。
3
没有登记身份证直接入住
记者刚放下行李,中年女子便拿出一个登记本,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身份证号码,要求记者登记。见记者对环境不满,中年女子说:“我们这里都是正规的旅社,你放心,你把身份证拿出来,我给你登记。”
记者谎称身份证出门时忘带,这引起了中年女子的警觉:“那你的火车票是怎么买的?”“是走之前同学拿着我的身份证帮我代买的,出门时走得太急,身份证忘带了。又急着赶回去,要不然就不会到汽车站坐汽车了。”记者谎称道。
中年女子要求记者将身份证号码报一遍。记者将事先编造的身份证号码一口气报给了她,见记者如此流利地背出身份证号,中年女子笑道:“看来这身份证号是你自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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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服务一次200元”
登记完毕,拉客女子要求记者立刻交30元房费。记者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钞票。拉客女子拿过钱后称,她这里没有零钱,一会再找。旅店里还有其他服务,可以再花点钱叫点“服务”。
随后,中年女子开始极力向记者推荐这里的特别服务:“一名小姐服务一次200元。”见记者犹豫再三,中年女子一再强调非常安全,一来这里隐蔽,二来这里开办好多年了,都没有出过事情。
见记者还是不放心,中年女子将记者引到隔壁一间标准间。这是一张摆有两张床、有独立卫生间的房间,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异味,破旧被单上的污渍清晰可见。“那我就叫人过来了啊?”见记者没有意见,中年女子笑着走出了房间。
不到一分钟,一名身穿白色外套、黑色长裤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和中年女子一起走进了房间。随后中年女子在年轻女子耳边嘟囔了一句,然后退出房间,将门带上,留在屋里的这名年轻女子将门锁锁上。锁好门后,年轻女子要求记者脱下衣服,记者假装看了看门口,低声地说:“我看还是算了吧,这里看着不安全。”随后,记者拒绝了她的服务。年轻女子明显有些生气,她嘟囔着:“有什么好怕的,住店的每个人,都没有出事,怎么到你就容易出事了呢?”说完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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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小姐的出台费付了吧”
就在年轻女子打开房门的一瞬间,记者看到那名中年女子就站在门口,她顺着打开的房门闯了进来:“你把小姐的出台费付了吧。”
“什么出台费?我又没有要服务。”记者故意委屈地说。
中年女子说:“服务小姐既然‘出台’了,就要五百元‘出台费’。这可是火车站这边的规矩。”
见记者不同意,中年女子立刻换了一副凶狠的嘴脸:“我可告诉你,隔壁住的都是黑社会的,这些提供服务的小姑娘都是他们带来的。如果我把人带来了,他们见不到出台费,是要找我算账的。”中年女子说着,声音渐渐提高了起来。
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后,中年女子向记者下了最后通牒:“你要是不给,一会他们进来了,非要从你身上搜走三五千块钱。”说着,她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。
见此情形,记者只得假装自认倒霉,将500元钱交给拉客女子:“你们这就是黑店!算我倒霉,我不在这里住了。”
“你再付200元安全费才能走。”
“住不住随便你。但别急,你再付200元安全费才能走!”当记者拿起行李准备离开时,中年女子又伸手拦住了记者。
“什么‘安全费’啊?你们怎么还要钱!?”记者愤怒地问道。
“告诉你,隔壁住的那些人都是道上的,这钱可都是打点他们用的。你可以不给这钱,但看你可能走出这栋楼!这钱是保你安全出去的!”中年女子堵在房门前,开始威胁记者。
透过房间敞开的门向走廊看去,记者发现此前走进来的那一扇防盗门已被紧紧地锁住,走廊里漆黑一片,根本看不到隔壁是否有人。
经过一番讨价还价,或许觉得记者刚才给钱给得太爽快,中年女子主动调低了价格:“算了,我和他们说说,就100块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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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才拉来一个人,搞了700块”
付完100元的“安全费”,中年女子满意地将钱收起,将身子从大门前挪开:“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
记者想起此前预付的100元房费没有找钱,便向中年女子索要,她给记者算道,从单人间换到标准间,价格也由30元变成50元,再加上标准间里的30元空调费,还剩20元。“剩下的20块钱你还准备要啊?!”说着,中年女子指了指隔壁。
短短几分钟时间,记者进入这个小旅店时,口袋里携带的1000元,只剩下了300元。
走出房间门,中年女子要求记者不许从防盗门出去,她带着记者顺着另一条走廊,拐了几个弯后,将记者带到这栋楼的另一处楼梯口。记者顺着楼梯刚刚走了几米,隐隐约约地听见身后传来中年女子打电话的声音:“刚才拉过来一个人,搞了700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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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,一外地旅客的投诉:他来合肥出差,在新火车站候车室隔壁一家旅社遭遇色情敲诈。记者不敢相信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附近竟有人如此胆大。为了证实这位旅客的投诉是否属实,记者于近日进行了实地暗访。
候车室旁的“利通旅馆”
8月28日中午1:40,记者一行两人来到合肥火车站。时值“秋老虎”,正午的太阳毒辣而猛烈的倾洒而下。在车站广场上,满眼都是提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旅客,叫卖的小贩,吆喝乘客的车主。为了暗访的成功,记者决定兵分两路,一人进售票厅买票,一人在广场上晃悠。
就在记者要进售票大厅时,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人群:售票大厅外的台阶下,一柄柄各式各样的太阳伞一字排开,伞下清一色是手握毛巾、面色悠闲的中年妇女。她们相互之间似乎很熟稔,嘻嘻哈哈地在交谈着。一见到售票大厅里有买了票出来的旅客,她们便争相抢上前去,死拉硬拽,粘在旅客身后,对旅客悄悄而面带暧昧地说些什么。有的旅客在劝说之下就跟着去了,也有的摆脱纠缠离开了。她们就是专为一些旅社拉客赚钱的“拉客女”。
14:05,天气依然炎热,售票大厅外的走廊上或坐或躺着一些劳累的旅客。记者伪装成了刚买了票的旅客走出售票大厅。
一出门,那群“拉客女”便蜂拥了上来,“住店吗?”、“休息吗?”的鼓噪声不绝于耳,记者摆摆手后从包围中闪了出来。但一个身着黑色短袖衬衫、脸庞黑瘦的中年妇女还是紧跟在记者身后,不停地“念经”:“要休息吗?我们旅社就在前面。五块钱,一个人。空调、凉席、电视设施齐全。”
“五块钱?不是骗人的吧!有什么服务吗?”
“什么服务都有,只要有钱就好办!”她的干脆倒让记者有点尴尬。
“好了,那你带路吧!”记者决定冒一次险。没走几步,又从后面跟上了一个身穿一件碎花小褂的中年妇女。正当记者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时,两名“拉客女”倒斗起了嘴。从她们的争吵中,记者听出原来是在抢客。为了暗访不至于中断,记者忙上前调和。
“利通旅馆”属于火车站整体建筑的一部分,记者注意到该旅馆左靠候车大厅,右邻“寄存处”,位置相当优越。跟着“拉客女”进旅馆后,两女径自将记者往客房带。既没在服务台登记,也没见有服务人员过来询问。到了旅馆内部才发现,“利通旅馆”和候车大厅竟是同样的建筑样式,“拉客女”所说的空调就是车站的中央空调。休息的客房是用木板倚墙搭建而成的,记者粗略数了一下,有近20间之多。“拉客女”将记者带入了一间靠西侧的17号客房,房间里倒还干净,大约十多个平方,有两张床,两张黑色的沙发和一台14英寸的彩电,这就是“拉客女”提到的“设施齐全”。朝西的窗户被厚厚的蓝色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,记者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,发现正对面就是坐满旅客的候车大厅,客房与候车大厅之间仅隔着一块近8米宽的草坪,可以清晰地看到候车室里的旅客的一举一动。
记者经历色情敲诈
等记者在房间里安顿下来后,此时这两个“拉客女”竟相互帮腔起来:“要不要小姐陪啊?我给你们找。”
“不急,先把价格谈好,不然事后都说不清。”记者想借机拖延时间,多观察一会。说完记者就势往沙发上一靠,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吸了几口。
也许是记者的数码相机腰包引起了她们的疑心,一个正与记者谈价钱的“拉客女”凑了过来,很好奇地瞅着腰包,并带点犹疑地问道: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?是不是相机啊!让我看看吧。”说着就把手伸向记者的腰包。
为了不让她起疑,记者故意将包打开,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:“看看,手机、香烟、打火机、钥匙,没有什么相机。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!刚才不是说有小姐吗,人呢?”
听了记者的话,“拉客女”掩饰地嘿嘿笑了声说:“小姐有啊,你们还是开两个房间吧!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。”
为了彻底摸清虚实,记者同意了她们的安排。几分钟后,一个二十出头,身穿蓝底白花的连衣裙的女孩推开了记者的房门。“先生,我们开始吧。”女孩的“直接”令记者有点发愣。
为了从“小姐”口中多了解些情况,记者忙虚与委蛇:“别着急,我们先聊聊吧!”“要聊天,到床上也可以啊。”见情况不妙,记者再也坐不住了,忙推辞说:“今天还有事,不做了。你回去吧!”
话刚出口,谁知刚才还对记者甜笑的女孩立马变了脸色,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叫道:“什么?不做了,老娘身子都给你看完了,赶快拿一百块钱出来。不然今天就别想出这道门。”说着就伸手要夺记者的包。也许是房间里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,正当“小姐”和记者争执不下时,门被打开了。只见那个身穿黑衣的“拉客女”领了一个面貌凶悍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。记者心想:是打手吧,该上“武戏”了。
见有“自己人”进来,女孩气势更旺了,一个劲地威胁记者:“把钱拿出来,否则就让你横着出去。”这时,那个看似“打手”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让“小姐”和“拉客女”都出去,记者眼看情势不对,暗暗地用手机向隔壁房间的另一记者发出了信号。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超过记者的预料,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该男子竟让记者两人赶快离开。当记者走出房间时,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突然对记者说:“搞什么啊?到我这休息,一个铺就要60元。赶快走,别在这捣乱了。”
“60?不是说5块钱一个人的吗?”记者不甘心就这样离开,继续发问道。
“5块,那是她们的介绍费。”此时记者才恍然大悟:又是一个“陷阱”。
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,从“利通”出来后,记者就迅速从火车站撤离了。
“利通”从何处来?
“利通旅馆”正处于新站候车室和寄存处之间,属于车站主体建筑。在火车站这样的窗口之下,竟有如此公然从事敲诈、组织卖淫等活动的旅馆,它是如何诞生的?其经营者又是何人?带着这些疑问,记者走访了合肥火车站有关领导。
经多方了解得知,“利通旅馆”所在处原是新站的配套建筑。经记者实地察看,这个上下两层的宽敞建筑与现在的候车厅的建筑模式完全一样,而且是相通的。新站建成投入使用后,蚌埠铁路分局下属的铁道发展集团曾在此办了一个大型商场,后因经营不善,于1999年倒闭了,此后蚌埠分局将其以资产委托的方式交由合肥市新火车站管理。2002年春运期间,因客流量太大,原有的候车室难以容纳,新站曾将其作为备用候车室投入使用。2003年春运,新站没有再启用此处,而是在广场上建了8个大棚作为临时候车室。二楼大厅至今仍在闲置,只是堆放了一些杂物。
对于候车厅东边的闲置大厅的用途,车站的一些领导的说法不一:有人说是备用候车室,有人说是车站的附属建筑,也有人说是用来做商场的……
那么一楼大厅怎么成了“利通旅馆”呢?据合肥金元运输贸易有限责任公司(火车站的二级机构)刘经理介绍,今年年初,为了不让几百平方米的大厅继续闲置下去,决定向外招租。于是将此地租赁给了现在的“利通”的经营者。2003年3月12日,“利通”经营者与合肥金元公司签订了租赁合同。合同规定:承租期为3年,年租金10万元;租赁面积500平方米(大厅一楼)。另外合同中明确规定了旅馆的经营必须诚实守法,一旦发现有违法违纪的经营活动,金元公司有权中止租赁。2003年6月10日,“利通旅馆”正式营业。
记者了解到,车站对旅馆的监督仅限于“消防安全”。“至于旅馆的具体经营,就不好多加干预,就是管也管不了。”金元公司一位领导说。
记者在火车站广场随机访问了一些旅客,几乎所有被访问者都不相信火车站房子里会有色情服务。“在大庭广众之下,在各管理部门的眼皮底下,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吧?如果真是那样,就太有损合肥的窗口形象了。”一位操外地口音的旅客反问记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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